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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十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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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十九

“高小姐,請跟我來。”助理交代完事,過來找高憶。

高憶點頭,走出兩步,彭玲抓住她的手,“阿憶……”

高憶看著彭玲,手搭在彭玲的手上,示意她安心,隨後彭玲松開手,看著高憶跟助理離開。

彭玲留在原地,失控痛哭,數分鐘後,彭玲調整好自己的情緒,來到B超室,江逾明的助理也在外等候。

高憶檢查完出後,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,倒是身後跟著出來的醫生面帶笑容。

醫生把結果遞給助理,“高小姐腹中的胎兒,很健康。”

彭玲松了口氣,對醫生說,“我能和您單獨聊幾句嗎?”

“當然,我也有事想要問您。您是高小姐的經紀人吧。”醫生說。

“是的。”彭玲點頭,跟著醫生到辦公室。

“是這樣的,我需要跟您確定一下,高小姐最後一次來月經是什麽時候?”醫生說。

彭玲說了高憶上次來月經的日期。

“好的,那高小姐腹中的胎兒,大概是五周的樣子,嗯,頭三個月,我們一般會告訴孕婦,兩周或者一周來檢查一次。因為前三個月,胎兒在媽媽肚子裏是不穩定的,流產可能性比較大,所以在平時活動、飲食作息等方面都需要註意。”醫生說。

“還有,高小姐這五周來有過飲酒嗎?”醫生問。

“沒有的,她一直都在拍戲,就算是今天,她喝的也是葡萄汁。”彭玲回答。

“那就好,孕期禁忌飲酒。”醫生說。

“好的,我會註意的。飲食方面能拜托您,詳說一下嗎?”彭玲問。

“當然,飲食方面以清淡為主,尤其註意營養補充……”

彭玲在詢問醫生的同時,高憶已經回到頂樓。助理把B超單和結果給江逾明。

江逾明看著B超單,又看著站著他面前穿著一身暗紅色禮服的高憶,心裏很是不舒服,“高憶,真有你的。”

高憶對上江逾明的目光,甜甜一笑,“哥哥,我有資格見江鶴鳴了嗎?”

第一次有人能讓江逾明吃癟,他幾乎咬牙切齒回答,“當然。”

高憶從來不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,她更不會去討好那些討厭她的人,可如今那個討厭的人,是江鶴鳴很重要的人。

“哥。”高憶走過江逾明後停了下來,她轉過身,面對江逾明。

“哥,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討厭我,你愛江鶴鳴,我也愛他,要是我們兩個人每次都針鋒相對,為難的是江鶴鳴。”

“江鶴鳴,很在乎哥的。我也希望,哥有一天,能夠接納我。”

江逾明看高憶,怎麽看,怎麽都不喜歡。除去一身好看的皮囊,江逾明找不到高憶半分能讓他接納的點。

“我不可能接納你的。”江逾明冷冷道。

“高憶,你現在站在這,已經是我最大的容忍。”

“從十年前到現在,我沒有一刻,不希望你從我弟弟身邊消失。”

江逾明第一次知道自家弟弟有喜歡的人,是從一本其貌不揚的草稿本上,說來也巧,那天,江鶴鳴忘記收好,而江逾明又碰巧在江鶴鳴的書桌上找他的筆記本,隨手一翻,就發現那本草稿本上只有前面數頁是普通的、尋常的演算過程,剩餘的超過三分之二的白紙上,寫著的全是大大小小的不計其數的“高憶”二字。

筆畫深淺不一,但一筆一劃都能叫人輕易看出,執筆人寫下這字的真心。

江逾明不喜歡高憶,是從他見到那一張張滿是高憶的名字開始,而當他知道他自幼護著的弟弟為那個女人做了那麽多事後,就更為討厭,他怎麽也想不明白,為什麽“情”字會如此擾亂人心,毀人意志,令人深陷。

高憶咬著嘴唇安慰自己,來日方長,她總能讓江逾明看到自己的好。

她總能的。

江鶴鳴的手術進行到淩晨才結束,高憶坐在外面,幾次合眼又驚醒,她總覺得這一切都是虛幻。

她現在應該依偎在江鶴鳴的懷裏做著香甜的夢,而不是在醫院面對冰冷的空氣,以及那寂靜得讓人心慌的環境。

“手術中”的燈熄滅,手術醫生出來,高憶和江逾明立馬上前詢問情況。

“二少爺的情況不好,車禍致腦幹出血陷入昏迷,我們已經盡力,剩下的要看二少爺自我恢覆的情況,前面兩周,是急性危險期,隨時會停止呼吸,急性危險期一過,二少爺可能會在之後兩個月內蘇醒,但醒不過來的可能,也是不在少數的。”醫生說。

“度過急性危險期,醒來的機率有多少?”高憶忍著淚水問。

“完全恢覆的幾率……不大。”醫生搖頭。

高憶身子一僵,淚水從眼眶劃出,“有沒有……別的辦法。”

“我們已經盡力了,抱歉。”醫生低頭。

“阿憶,我們先坐回去,好嗎?”彭玲扶住高憶,往後走。

彭玲很擔心高憶現在失控。

高憶痛苦的拉著彭玲的手問,“是不是她還不肯放過我!她就見不得我好!”

“阿憶!不會的!江鶴鳴會醒的。他舍不得留你一個人。”彭玲抱著高憶,安慰道。

高憶點頭,是啊,江鶴鳴那樣愛她,舍不得留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的。

高憶隔著玻璃窗看到江鶴鳴被推入病房,他穿著病服,臉色蒼白,身上插著管子,周圍好多儀器。

高憶讓彭玲把近半個月的通告全部推掉,推不掉的按照合同賠償。

彭玲一一照做。

等高憶心情稍微平覆後,彭玲勸說讓高憶回去拿換洗的衣服,順便把她這一身的妝造卸下。

在高憶回去的時候,江逾明包下了江鶴鳴隔壁的病房給高憶住,以來減少高憶奔波的勞累,又安排營養師來照料高憶的飲食。

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時,江逾明攜他帶來的專家回B市,昨天他們都是匆匆趕來,留下一大攤子事沒處理。

江逾明走時還同彭玲說了一聲,彭玲知道他走後,心裏暗自松了口氣。可彭玲也有很多事要做,忙著解約,忙著昨天高憶獲獎的通告,高憶明白,況且她現在也不想有人圍著她,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和江鶴鳴待在一起。

彭玲是不放心的,臨走前又打電話給小花,跟小花簡單說明後,讓小花來照顧高憶。

剛剛回去的路上,彭玲詢問高憶意見、同她搭話,高憶顯得病怏怏的,直到她回到醫院,看到江鶴鳴時,高憶的眼神才重新聚光。

彭玲心疼高憶,卻不能感同身受,在很多事情上她也無能為力。她只能像高憶看著江鶴鳴那樣,看著她,守著她。

高憶,一切都會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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